在我的八十五岁生日前夕,我做了一个静止的梦。我梦见,我初生时的模样。我在一群青年中间,在千千万万年轻人的经久不衰的热情里、在革命者始终如一的希望里、在他们令人惊诧的革命乐观情绪里,像一把烈焰,贯穿着这一切的是我不论在人力面前、或者在大自然面前、在死亡面前都绝不承认退缩,永远走在追寻信念的路上。这就是我,从陕北公学到如今,这一直是我的模样,八十五个春秋不改的模样。
已是西北初冬光景,但残秋的叶还余有些许依偎在枝桠。路灯投射下的暖色调的荧荧光亮,浸润着校园的夜,在那光透过层叠树枝空隙投下斑驳的校园一隅,我见有青年起舞。当这群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,在舞台上向人们演绎我命运的流转起伏,将我过去的八十五年故事娓娓道出时,我便也向大家讲述这群孩子,这群青年的故事。但这一切,还要从八十五年前说起。
1937年,我住在被封锁的延安,延河水清澈地流淌,一只只鱼儿会在其中畅游,它们会透过水与光涟漪粼粼的河面,看见山丘上的宝塔,看见一排排窑洞的我,看见一群孩子从四面八方而来,看见神采奕奕的、手握书卷、背着行囊的人群奔走——他们眼睛里面像是有光,一种柔和的并且灼热的光。鱼儿也会看见天空中的鸟儿——他们盘旋或叽叽喳喳快乐地飞行;鱼儿也会邀请天空中的鸟儿——鸟儿会告诉人们从风里听到的一切讯息比如陕北公学成立啦!还有还有,一群青年,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,据说他们来的地方比一切候鸟眷恋的南方还要远,据说他们来时的路比一切旅行家所走过的路都要艰难,据说他们经历的磨难比一切诗人的言语更令人感到惊心动魄。这就是我的故事,这就是一切的开始。这就是孩子们,青年们想要讲述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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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起舞的青年们,也像八十五年前的那群青年一样——来自四海且在五湖的滋养下长大,也像八十五年前的那群青年一样——选择了我作为他们诠释青春的注脚,也像八十五年前的那群青年一样—— 有着心怀家国的理想。他们告诉我他们心中的陕北公学,用诗歌一般美丽的语言:那是延安!这是乐园!成天有从各个方向走过来的青年,背着行李,燃烧着希望,走进这城门。学习,歌唱,过着紧张的快活的日子。
他们在日头高照的光景里起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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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夜色浓浓借路灯几盏起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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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会在灯火璀璨的舞台上起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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奔赴延安的是那四海的学子,那时他们的命运像是未开的花,在贫瘠的西北种下,一簇簇绽放在那峥嵘岁月的革命烈火当中。他们放下那书香门第的旧琵琶,有那么一刹那奔跑在夕阳下“去延安吧”就是青年们最好的回答。
手捧《红星照耀中国》的女孩在聚光灯下一身黑白格子衫,缓缓翻开那一页,合上时目光炯炯尽是党旗所渲染天空的赤红。灯火葳蕤里,党旗破空猎猎作响,舞台的震颤是知识青年的奔跑的步伐,那些脚步曾经丈量黄土高原,丈量祖国的山河——正如他们所言的那样:“少年的中国没有学校,她的学校是大地和山川。”这些年轻革命者的目光一致望向远方,望向党旗所指的方向,他们相信清晨一定来临,黑暗一定消隐,他们的声音将会划破天空,舞台倾泻下来金色灯光正如我们在金泉中下注,下注会获得胜利的全新的中国。那嘹亮的信天游调子高亢,欢迎着来自四海的知识青年,工人,一切革命者的力量,就像在告诉人们:此处呐,信游无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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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履轻盈欢快的左右呼号四海的学子,手中书卷不放。他们说翻滚的时代浪潮中赤诚之子的灵魂终要抗争,终要向明日追寻一个美丽的答案——延安。载歌载舞而来,汇聚在舞台中间,红色的灯光铺满每个人的四肢,映照每个人的面庞。他们面对自己心中那个燃烧的原野。雀跃的心情主宰着青年的灵魂,舞者的内心,高高跃起时他们看见这一路的伙伴。他们汇聚又分开——汇聚在延安,四散到祖国各地种下革命的火种,掀起燎原的红色火光,使得大地面目为之一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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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出时我们从海面出发,与天风浩荡之时扬起船帆,即使远行骇浪滔天,也不忘初心也定要找到我们理想的一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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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青年,是整个社会力量中最积极、最有生气的力量,是国家的希望、民族的未来。无论何时中国青年始终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先锋力量!